守护首阳山-初中部七年级7班 闫博雅
我从小养成了一种习惯,到现在仍未间断。
起床后,雷打不动的一件事,便是跑到阳台上,拉开窗子,呼吸外面清晨清新的空气。同时,用右手托着下巴颏,仰着脸,看城东的绿色屏障——首阳山。有时看到,红红的太阳刚刚爬到山端,与起伏的山顶所形成的线,形成了像是几何图形里的抛物线,太阳便是那绘制优美弧线的画手。有时看到,红红的太阳还隐匿在山的东边,还没有露出脸儿,但一大片一大片的淡淡的红,已经布在首阳山东方,映衬下的首阳山,妙不可言。有时看到,已经发着亮光的太阳,升到了首阳山的上方,似是一弯新月,照看着静谧中安睡的人家,首阳山的青色,格外清秀。
这,也许是我个人的独赏,抑或孤芳自赏。
不管怎样,我已深深爱上了她带给我的美丽。
“快吃吧,就要到点了,还要上学呢!”这是记忆中妈妈的叮嘱;也只有此时,我才回过神来。
骑车上学的路上,我经常想,首阳山,这名起得好,不知是谁给起的?每一个有太阳的日子,都是这山,第一个迎接着太阳的升起。“到家,真到家,这名起得!”倏地,心里陡生嫉妒,你这个山呀,要是你挪到城的西边,我们这城不就成了首阳城了吗?你干嘛偏偏在我们这个城的东边,尽享太阳升起的美丽呢?
后来,从大人那里,才知道这首阳山,又名孤山,海拔150米。并且,还知道了,她在家乡每一个人心中是一座文化圣山。
那次,我去城西的濠景海岸去玩,在游廊的壁画上,我看到首阳山的历史。壁画,呈铜铀色,雕着这样的故事:周武王欲伐纣,伯夷叔齐扣马而谏,如今你父亲刚刚去世,你不去下葬,是谓不孝;为臣弑君,是谓不仁。武王挥马而去。姜太公曰,此义人也。武王平定殷乱,天下归周。而伯夷叔齐耻之,义不食周粟,隐于首阳山,终生以采野菜为食,最终饿死在山上。后人在山顶建清圣祠,以示纪念,每到农历三月初三,四乡民众纷纷前来祭奠拜谒。明嘉靖昌乐县令朱木曾作诗纪念,“扣马心何壮,纲常气自雄。清风与世远,劲节有谁同。”
铜铀色的壁画,诞生的日子,我不太知道。
但铜铀色的壁画,一定为首阳山,增了一份特殊的美丽。我爱这份美丽。因为,它厚重、有气节。或许因为这,昌乐人,才把她尊为圣山吧。
从这之后,我再一次趴在窗台独赏她时,不知怎地,她的那份守节,那份厚重,在我的瞳孔里浮现。她的那悠深的历史厚重感,仿佛从郁郁郁葱葱的松间,从凹凸围墙的青石缝里,从山腰那座楼塔的窗隙,传递而来。
周末,我常常到山间不宽的、弯弯曲曲、起起伏伏的柏油路上,这里看看,那里瞧瞧。“这块草皮下,以前一定是碎石嶙峋的!”苍松,高大;松根,裸露着,盘蜒着,顺着一大块磐石,伸去。在磐石与磐石间的缝里,扎了进去,石缝间,塞满了泥沙。那一块,一大块峭壁,和峭壁前的深坑以前是什么?不像是造化使然。
后来,听老人们讲,首阳山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,有玄武岩、石灰石、水晶石、风景石、膨润土等。特别是玄武岩,质地坚硬,色青如黛,间格有白色纹理,易雕刻,是优质的建筑石材。那时候,利欲熏心的人们,在山下建起了石料厂、石子厂、雕刻厂、石灰窑等,资源被无遏制的开采。那时的首阳山,没有了植被,裸露着嶙峋的山岩,大风一吹会扬起白色的粉尘,深达几十米的石坑随处可见。幸好,我没有亲历过这些;只是听说,已经使我撕心裂肺了。
我停驻在陡壁与深坑前,先前的窑烧印记已越来越模糊;郁郁的青草,紫红的荆丛,已让你只是停在呼吸馥郁清香的欣喜上,为空气漫溢着柏针的阵阵清香,为耳旁涌起的阵阵松涛,为五月间,漫山遍野的串串翠如玉,白如雪的杨槐杨槐花。
最令我欣喜的,是在春天里。
毛根草的嫩尖上长出根根花蕾,好似棒针从地里拔地而出。我们当地俗称为“咕滴”。剥去青绿的外皮,里面如棉绒的嫩芽,嚼在口里,甜丝丝,清爽爽。等毛根草抽穗,开出白花花绒球般的穗朵,清风微微拂过,飘向旷野。
“孩子,这片绿,这片香,留下来不容易呀!”
奶奶陪我踏山,边走边跟我唠叨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当时,为了赚钱,开石发财的贼与政府绕着干。”
奶奶摇摇手。
“不好管呢,管事的来了,他们就跑;管事的一走,他们就又踅进来。”
“这山,当时给糟蹋得……不成样子喽。”
我听出,奶奶的内心,似乎有,些许的愤怒与伤感。
“还好,这不,县里建起了管山的警卫所,还用这像长城的围墙围起来,保护这山。”奶奶喘了口气,指着山的一边,“这不,经过这几年的恢复,草又旺了,树又绿了、高了……”
回家的路上,我与奶奶一句话都没说。只是感受着葱浓的山的凉意与清新。
我的心里却生出了一个声音:这或许,是六十万昌乐人的心灵的守护。
历尽沧桑,重获新生的首阳山,倍增了其厚重,更让我深深地爱恋着啦!每天的阳台凝望、每次的踏青登临,当成一份对首阳山的心灵守护吧!
编辑:潘超